在選擇成為一名醫師之前,他的世界裡充滿了畫筆、模型和電腦。
從小在高雄南梓成長的他,愛畫畫、愛組模型,也熱衷於動手實作。還在求學階段時,他熱愛資訊與科技,高中時便嘗試撰寫程式、設計工具幫父親在醫院簡化開藥與申報流程。那時他並不知道,自己未來會成為醫師;他只知道,自己喜歡動腦、動手、解決問題。那段時光,讓他深信「自己未來應該會走向資訊或科技」。
然而命運的路線往往有驚喜。原本計畫赴美就讀西北大學的醫技系,誤以為那與科技相關,卻因回到台灣而進入台大醫學系。面對陌生的醫學世界,他並沒有因為課業艱難而退縮,而是以一種「探索」的姿態重新出發。大學期間,他參加醫療服務隊、校內社團與音樂表演團體,甚至與同學組成名為「Specially Talented Doctor」的樂團,把青春、學習與熱情都編進旋律。他的成績單上,也曾出現過不及格的紅字。他笑著說,那些被當掉的課程,其實是自己最誠實的老師。「成績不代表未來的高度,重要的是你願不願意繼續往前走。」這份腳踏實地的態度,成為他後來醫師生涯最重要的基礎。
進入臨床後,他選擇了骨科──一個需要結合結構感、空間想像與精準手感的領域。那份從小對模型與設計的熱情,重新在手術刀下被喚醒。他開始嘗試將資訊與醫學結合:設計量測器具、模擬手術角度、改良臨床器械。當年他親手設計的手術輔助器,雖然在現今的醫療倫理與審查標準下早已不可能使用,但那段勇於實驗、親自動手的歲月,成為他後來投入醫學研究的重要起點。
在研究所的九年間,他與年輕的機械系、工科學生們共同開發醫療裝置,從骨折牽引床、導航定位系統,到手持式骨科機器手臂。他笑說:「那時候做研究,就像在玩電動遊戲一樣,想著『能不能更精準一點?能不能更小、更聰明?』」
這份「想要讓事情更好」的熱忱,驅使他一次次嘗試。從第一代大型骨科手術機械,到第二代手持式裝置,再到第三代具備角度回饋與自動定位功能的六軸平臺,每一個版本的誕生,都是從臨床問題出發──為了解決現實的困難,而不只是為了發表論文。
他也與機械系教授合作,研究電腦輔助骨骼手術、人體動作追蹤與關節角度計算。過程中,他發現醫學工程不只是科技,而是「讓醫師看得更準、動得更穩」的工具。他從導航系統演進至力覺回饋、再到機器手臂與3D列印,讓「科技輔助醫療」不只是夢想,而是能實際改善病人生活品質的應用。
如今的他仍然維持那份對探索的熱情。他說:「很多研究看起來像在玩,其實那是最真誠的學習方式。因為你真的覺得有趣,才會一頭栽進去。」他把實驗室當遊戲場,把手術室當設計室,不斷地問「還能不能再更好一點?」
在演講的最後,他提醒學生們:「世界上最公平的東西是時間,每個人都只有24小時。關鍵不是你有多少時間,而是你願不願意把時間花在你真正熱愛的事情上。」
從資訊少年到骨科醫師,從自學程式到設計機械手臂,他的故事並非關於轉折,而是關於延伸,一種將熱愛貫穿一生的延伸。對仍在尋找方向的大學生而言,他的旅程提醒我們:興趣不一定馬上成為職業,但它會引導你找到屬於自己的專業。
當你願意持續好奇、勇於嘗試,總有一天會發現,那些你以為只是「玩玩看」的東西,其實正悄悄建構出你未來的樣子。